================= 书名:最后的魔女 作者:十灰十 文案 维多莉娅从沉睡中醒来,她已是最后的魔女(其余魔男)。 短篇,自己品味。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西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维多莉娅,西德 ┃ 配角: ┃ 其它:魔女,合法正太,男娘 ================== ☆、Chapter 01   暖阳洒遍大地,森林中的草木欣欣向荣。鸟儿从一个枝丫跳到另一个枝丫,清理着自己的羽毛,鸣起娓娓动听的声音。   唯有千年古树的周边悄无声息,就连虫蚁都不复存在。古树的树干早就被掏空,里面分为两层摆满陈旧的家具。外面是环形的草坪,上面摇曳着白花,此地被茂密的森林包围着与世隔绝,数百年间无人问津。   维多莉娅深吸一口气缓缓中沉睡中醒来,她睁开湿润的眼眸竟一时想不起自己是谁,她试图抬起手或是翻身,却发现自己柔软的大床已被盘虬卧龙般的枝干缠住动弹不得。   她疑惑了下便默念魔咒,这些苍劲的树干仿佛被赋予生命往回退缩,松开了她的床,她才得以起身。   维多莉娅起身懒散地打着哈欠,黑色蕾丝镂空的睡衣松垮地挂在身上。   她记得自己睡前在研究新魔药,而两份魔药磨合的时间过于久,她就选择小睡个几年,醒来便坐享其成。   可只是短短的几年又怎么会让枝干生长到那种程度,她起身披上件外套就往自己的实验案台走去。房间里因为事先设定好清理魔法并没有积攒灰尘,案台上摆放的东西亦如她睡前的样子,上边郑重放置在玻璃罐里的魔药早已磨合完成,但飘出的气味却让她拧起眉,魔药早已过了有效期。   维多莉娅不由将视线投向窗外,草坪上一片繁花,之前还低矮的树木已经牢牢包围此地。   她究竟睡了多久?   此时离古树较远的南部森林中,一幢高塔中的魔使正惊奇地赶到圣殿,为眼前的奇观而讶异。   圣殿的墙壁放置着数以千计的白色蜡烛,有些已然熄灭有些仍在燃烧。这些是被记录过的魔使的生命时钟,通过契约缔结而联系在一起,当其死去蜡烛必然熄灭。   可如今,有一根复燃了。   仅仅是一根蜡烛的死灰复燃当然不足以称奇,可那支蜡烛所在的墙壁上全都是熄灭的白蜡,唯有它散发着点点微光。   这面墙是属于魔女的,早在数百年前的争斗中,他们就已经将这些孤高又不识趣的魔女一个不留地铲除。如今剩下的都是当初被称为魔男的魔使,他们在这片森林中互帮互助生存了数百年,通过与贪婪的人类交易得到日常所需。   在漫长的等待中魔使协会的会长才从别处归来,外表看来仅有十四五岁的少年从扫帚上跃下,他边走边解下制服外的白色披肩扔给旁人,目光锐利地紧盯墙上的烛光。   “那是谁的蜡烛?”他声音清冷,带着些稚气未脱的奶气,但没有人会因此而看轻他。   早就等候多时的魔使恭敬地上前答道:“维多莉娅·奥尔科特。她的生命早在战争前就已经暂停,所以并未参战逃过一劫。”   “是那个进不去的地方吧。”少年模样的会长对那里还有印象,他们大屠杀式清洗时曾经过那里,但由于已经把蜡烛都熄灭就没再深究。   “对,所以我们要怎么处理呢?”   会长饶有兴趣地轻笑,目光一刻不离那点烛光。   “放着就行,她迟早会出来的。”   魔女复苏的消息一传就是两个月,对此感兴趣的魔使纷纷前往古树所在地。可都被安置在周围的陷阱与魔咒困住,看到的不仅不是古树真实的模样还徘徊在其中走不出去。   魔使西德悠闲地坐在树枝上晃腿,挑着眉看着眼熟的伙伴们往某处赶去,他将双手放在嘴边,模样可爱的喊住他们,“你们这是要去哪?”   知晓西德的魔使停下扫帚,调笑道:“当然是古树那边,你才从邻国回来吗,那里的公主姿色不错吧。”   “一般般,那方面的技术比王后差了些,但对于挑起两国战争而言已经绰绰有余。”西德魅惑地眨眨眼,接着道,“古树那边的事我知道些,但也不至于都过去吧,有那么好玩吗?”   侧坐在扫帚上的魔使被他抛来的媚眼撩得心动,但深知对方不是那么好出手的也就只是笑笑,“单纯的好奇罢了,会长留她一条生路,但不代表咱们不想除掉她。”   “那你们还真是无聊。”西德忽然表现得兴致缺缺。   “你就没兴趣吗,那可是魔女啊,新生代的魔使可都没见过魔女呢。”   “可是只是杀掉还是太可惜了。”西德转念一想就恢复了笑颜,“她的骨头能研制出新的魔药吗?”   对方望着他的笑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答非所问:“西德,今晚你有空吗?”   西德笑眯了眼,嘲讽道:“仅凭你一个人还满足不了我呢。”   “那、那多叫几个?”   “再议。”   西德说完便跃下树枝,仅留那个魔使遗憾地停留在空中。   维多莉娅每天都在经受骚扰,在外围设置的结界凡是有人接触她都会知道,每日下午都不厌其烦地加固结界。   她就算不离开此地,对外界的信息也已经搜刮完成。   她因调制药剂的失误一睡便睡了六百多年,这对有漫长生命的魔女来说只是个数字,但对于时局更替就是沧海桑田。   曾由魔女全权统治的协会现在已经被魔男占领,她也成了最后的魔女,所以现在才有那么多不识趣的魔男蜂拥而至。   对于这种变化,维多莉娅没有任何想法,并且觉得发展成这样并非没有缘由。   魔女间的繁衍是非常复杂的,单单交-配受-精都不至于产生后代,而那繁琐的程序中偶有男性的魔女出现。从早期开始,协会会长便认为魔男是异端,捉到了便要赶尽杀绝。如同人类惧怕魔女,魔女内部也惧怕着男性魔女。   两者间的对立关系愈发复杂尖锐,内战更是一触即发。从现在的结果也能猜出个究竟,魔男对魔女进行了斩草除根的血脉清洗。   若内战时维多莉娅清醒着,她自然是站在魔女这边的,而现如今她就只能默默接受结果。   她只不过是协会里的魔药剂师罢了,对立场问题实际看得很淡,仅仅希望这些魔男别再来骚扰自己才好。   维多莉娅是打定主意不出去了的,用魔咒在草坪上开了一片地就播下种子,再加上魔药的催化短短两日便能收获,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可也有令人不安的因素在,配置魔药的药材会逐渐减少,以及她吃不上肉。   结界能隔离一切有生命的动物,就连昆虫都能隔绝在外,普通人误入困个一周都不是问题。   维多莉娅平静地喝着自己泡的花茶,寻思着再过两周就出去转转吧,也好补给些药材。   “你就是维多莉娅吧?”   听到来自第二人的声音维多莉娅微讶地起身,碰倒杯子溅出茶水都来不及管,耐着性子打量着不知何时上到二楼的少年。   少年个子不高,踩着高跟靴才到她的眼睛。他半长的黑发柔顺地垂在肩上,精致得如同人偶的脸上满是魅惑的笑颜,鲜红的眼中更是带着玩味的笑意,仿佛将她看做自己打发时间的玩具,完全构不成威胁。他的衣着比梦魔还要放浪,简单的皮质抹胸下就是条紧身短裤,纤细的腰和白皙的大腿不做任何遮掩地展露。长到手肘的披肩也才勉勉强强遮住他光洁的锁骨。   少年腰际的包里装着一瓶瓶药剂,右手扶着后腰的匕首,像是下一秒就要拔出。   “你怎么进来的?”   半晌,她才问出句。   少年舔舔鲜红的嘴唇,笑意更浓,“当然是走进来的呀。”   维多莉娅虽说不愿与他们接触,但不至于就怕了他们,“你是?”   “魔使,西德。”他边答边大步走近,在她身前停下,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   维多莉娅抿起唇,在弄清他进来的方法前还不能赶他走,要是将方法告知其他魔男岂不是谁都能进来。可直白地询问,这人也不会坦然告知。   她正打算跟他周旋,他就已经放肆地把手搭在她的胸上捏了一把,眼神恶劣地与她对视,“还真是魔女呢,就让我看看你跟魔使有什么区别吧。”   说话间,匕首已经出鞘,刀刃向她刺去。   但还没等刀接触到她,西德的身体就已经定住了,将末端卷成利器的枝干一击便刺穿了他的身体。   维多莉娅垂下眼帘,不去看他死前挣扎的模样,侧身整理起溅在桌上的茶水。   “思来想去,还是连同你的尸身一起放在这才比较安全。”   等她重新坐回椅子上,观赏着窗外的夜景,原本出现在此的少年已经被树枝拖走埋掉,作为蔬果的额外养料。   维多莉娅本以为这个小插曲过去便能恢复平静,晚上睡眠都比平常更深。   谁知第二天醒来就见到身旁趴着那个本该死去的少年,他调皮地嬉笑着,双腿来回摆着。   “维多莉娅真坏呢,竟然那样对人家~”   她惊讶地离他远了些,心里默念魔咒,树枝悄然升起,可还不等接触到西德就全数化作灰烬。   西德撑起身向她靠去,暧昧地在她耳畔低语。   “同样的招数对我用两次,就太看不起我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评论=更新 ☆、Chapter 02   维多莉娅淡然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少年,他正为给她下马威而得意,两条光滑白皙的小腿摆得更欢。   要论平时,被这样赏心悦目又主动的人接触,维多莉娅是绝对不会抵触的。但目前正处风口浪尖时期,他全然一副入侵者的姿态,让她倍感厌烦。   她拧起眉正想斥责他的闯入,西德就已经将唇凑了上来,轻柔的磨蹭后便撩人地含住,舌尖带有挑-逗意味地描绘她的唇形。眼眸暧昧地半眯着观察她的情绪变化,可她也只是用平静的眼眸观察他,对他的撩拨根本不为所动。   “跟一般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西德稍感无趣地起身,小步走到靠窗的案台,随手拿起她的研究草稿,便开始擅自圈圈改改,“昨晚我看了些,架上的书也翻过了。尽是些古老的研制手法,这里还有这里,换成其他药材不仅能提高药效还能延长保质期哦。”   听到自己的学术研究被挑衅,她懊恼地起身,抹了下嘴唇便放下狠话:“奉劝你一句,在我生气之前离开这。”   维多莉娅已经没兴趣知道他是怎么进到结界内,又或者怎么死而复生,她现在只希望这个自以为是的入侵者立即离开。   闻言西德歪歪脑袋,忽然娇嗔地撒娇道:“人家才不要离开呢!协会里的人总是因为人家长得可爱,就叫人家做一些挑拨离间的事!实在是太讨厌了!”   维多莉娅一个头两个大,头疼地起身摸索衣服换上,随意一抚漆黑的长发,发丝就自己纠缠编成松散的辫子。   见她对自己的撒娇不为所动,西德低声一笑又恢复讨好的姿态向她走去,“维多莉娅,你就不需要一个服侍你的人吗,一个人很寂寞吧,各种意义上。”   她本意是想对他的话聪耳不闻,可随之迎上的抚摸让她微愣,立即不耐烦地拿出魔杖禁锢了他的双手。   “请保持距离,你生性放荡不代表我就要回应你,”维多莉娅毫无保留地数落起他,“还有你的衣服,哪有男性会这么穿,真是不堪入目。”   西德红色的眼眸立即湿润,一副将要落泪的模样,“维多莉娅好过分!竟然这样说人家!”把装腔作势的话语说完他又转回俏皮的性子,尽管双手被禁锢在身前还是低身让自己腰肢的弧度看起来更加诱人,“这可是最流行的款式哦,大家都爱这么穿呢。不过我敢肯定,只有我穿起来最好看!”   “……”再杀他一次会不会浪费魔力呢。   看到她板起脸,西德无奈地叹气,仿佛这声叹气就是故意叹给她听的。他稍稍用力,缠在手腕的魔咒就已经碎裂,他坐到椅子上,神色黯淡。   “维多莉娅真是跟这些老套的配置公式一样无趣呢,陈腐又落后,难怪外边的魔使都叫嚷着讨伐你。”   维多莉娅深知他在用激将法,但是被一个自以为是的小鬼小瞧还是很气恼。   她大步走向他,一手掐住他的脸,细腻的脸颊立即被挤得圆嘟嘟,“别以为比我多享受了些时间就有优越感,再过段时间我不仅能追上你们现在的步伐,还能破除你们的瓶颈。只因为我是维多莉娅·奥尔科特。”   西德眼前一亮,不同于方才的矫揉造作,忽然间涌上的欣喜令他兴奋得颤抖。几乎不给她察觉的机会,西德撑起坐上案台,双腿猛地环住她的腰拉近两人的距离,拿开她的手吻向她的唇。   “哈哈哈,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你真是有趣极了!”他微眯起眼,刻意舔过自己的唇让她察觉他的邀请,“不过我后面的话可没有说错,他们都觉得该淘汰掉你,你可要小心哦!”   “怎么想都该小心你才对吧,而且比起这个,”维多莉娅沉着脸想要拿开他的腿,真不懂这小小身躯哪来那么大的劲,“你顶到我了,快挪开。”   “真是的,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露骨,”西德故作娇羞地红了脸,双手合在下颚期待地询问,“气氛正好,不来一发吗?”   维多莉娅头疼地摁着太阳穴,从始至终最露骨的也就只是他吧,而且说了那么多她都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对你没兴趣。”   “真的没兴趣吗,”西德收紧双腿,将娇柔的嗓音压低,让人摸不透怎样才是他的本音,“如今不离开此地,也就只有我能指导你修改魔药配置了吧,维多莉娅·奥尔科特。”   她暗自咬牙,这家伙说到点子上了。如果就这么放他走,那么她近期离开防御结界的理由并不是药材耗尽,也不是饮食寡淡,而是强烈的求知欲。   但这毕竟是她的地盘,面子被他肆意折损,总是不好受的。而且昨晚睡得沉多半也是因为他动了手脚,不然住处被外人翻了个遍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脚拿开。”   西德低笑一声,看出了她的妥协,也就拿开了脚,只是双腿撑在桌沿让他的姿势更加色-情。   面对他突然的老实,她只是冷哼着退了两步,眼神冷冽地扫过他不正经的神情,“告诉我你来这的目的。”   “诶,一开始就问那么敏感的话题,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那请你离开这。”   “维多莉娅,激我可没用哦。”   “啧。”   “哈哈,不过西德大人可以好心告诉你结界的漏洞,”西德优雅地交叠起腿,昂首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我只用了一瓶魔药,将身体变为与植物的结构特性相似,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进来了。所以魔力什么的都使不出来让你有机可乘,不过也好在药效没过,我才没被小心眼的维多莉娅杀死呢。”   西德说话的方式,怎么听都让她来气,所幸她还挺沉得住气,不然就已经举起魔杖使用物理攻击了。   “那药谁都能配出来吗?”   “怎么可能,当然只有伟大的西德大人才能配出来嘛!”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他又加了句,“我不会把魔药交给别人的。”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他总是能游刃有余地绕开关键问题,回答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难以分辨话里的真假,但她估摸着假话会更多。况且他的言语和语气,配合着暧昧的姿势,总是刻意为之地勾引她,她只能当做看不见,免得被绕进去。   “还不能信任我吗,”西德跳下案台,拉扯住她的裙摆,摸着肚子可怜兮兮说道,“可以之后再问吗,我已经饿了。”   头疼头疼。   维多莉娅不是没跟这类人打过交道,但全是魔女,妩媚自然流露于一言一行。而他,虽不是特别做作,但刻意为之的感觉很明显。再加上先入为主的入侵者形象,维多莉娅对他可摆不了什么好脸色。   “你要留在这里也不是不行,但我们要约法三章。不要妨碍我,不能带其他人进来,以及待在这就必须听我的话。”   “听令。”西德俏皮地眨眨眼,见她颔首转身下楼便赶忙上前问,“不再问问我进来的目的?”   “你会说实话?”维多莉娅根本懒得去看他装出来的纯情。   西德一愣,又很快恢复精神地向她扑去,“人家说的可都是实话哦!”   还没接触到维多莉娅,西德就被莫名的力道拉起,强制跟她保持着距离。正当他茫然时,已经走到一楼的她回望过来。长到小腿的辫子摆在身前,柔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眸中尽显淡漠。繁琐精致的洛可可裙子穿在身上完全没有甜美感,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疏远的韵味。   “忘了说,没有我的同意不要过于亲密接触。”   西德失望地同意后,那股拉扯他的力量才消失,他郁闷地跟下去,“维多莉娅是保守派吗,连拥抱都觉得亲密。”   “跟你一比,确实挺保守的。”她能跟西德这种性格的人周旋,私生活并非一片空白,只是她更愿意将时间放在研究魔药上。混乱的人际关系处理起来,可比药剂的磨合时机更难把握。   西德听出了她的讥讽,但也不生气,而是径直走到她身前显摆似的转了圈问:“维多莉娅不喜欢我这样的吗?”   “不喜欢。”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   “真过分,怎么可以说出来。”   “是你自己问的。”   “那也该敷衍下吧,比如‘这个问题再让我想想’或是‘安静些我还是挺喜欢的’。”   “啧,真麻烦。”原来是知道自己很吵吗。   维多莉娅绕过他来到厨房,亲自动手将昨夜剩的南瓜派拿出来加热。   西德瞅了眼南瓜派就微妙地有些嫌弃,按捺住往她身上贴的冲动轻声道:“维多莉娅,我想喝牛奶。”   “没有。”   “要注意饮食搭配哦,不然对身体可不好。”   “……为什么变得是我的错了,想喝就自己出去找。”   西德苦恼地趴在厨台上,“那份魔药没那么容易做,来来回回岂不是很浪费。”   “……”维多莉娅不懂他是不是故意暴露出这份信息,来取得她的信任。   他忽然想到什么地直起身,“不如赋予我个进出的‘特权’吧!这样也能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少得寸进尺。” 作者有话要说:  毕竟是魔女魔男,没有人类常规道德观,在没有魔男的时候,魔女也会跟人类男性或是同伴玩,所以基本男女通吃。 但毕竟各有所好,不是没有保守的魔女,只是很少。【本文设定 ☆、Chapter 03   维多莉娅态度强硬地把话说完,本以为西德又要开始撒娇卖萌,结果却只是蔫蔫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加热南瓜派,偶尔动手拉拉她的发梢,像是做错的那个人是她。   维多莉娅是不信任西德的,甚至没有跟他搞好关系的想法。他们就刚才简单聊过几句,比陌生人还多了些敌意。但她也不是说不通的人,昨晚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他,除了对入侵者的戒备,更多的是自我防卫。   当时带着玩味的杀意确实无法忽视,认真思索后也明白对方只是更乐意玩闹罢了,况且他现在还有些用处。   她偏头瞟了眼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的目的就先不论。无论是怎样的说辞都是不可轻信的,但要是变成隐患,她还是会跟昨晚一样,干净利落地出手。   “外面的那片地你也看到了,有什么想吃的就自己摘过来。”   西德闻言面露欣喜,跃跃欲试的同时还不忘损下她,“维多莉娅真是清心寡欲啊,那点东西也做不出什么花样。”   “那就只好请你吃南瓜派了。”   他似乎对南瓜相关的食物都接受不了,为难地摆摆脑袋又问:“真的不考虑下我刚才的提议吗,我可以让你独居得更加舒适哦。”   “不考虑。”   两次碰上钉子西德也不再多劝,做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蹦跶出去。   待西德走远后,维多莉娅才稍稍松口气。   醒后的两个月她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忽然出现个人,应付起来实在让她精疲力竭。本来为了维持生活和加固结界,每天使用的魔力就已经很多了,现在又要为这个小麻烦额外使用,可谓是吃力不讨好。   他能听话些倒还行,可他就像难以控制的麻烦,对肌肤方面的接触又极其渴望,这就让她很头疼了。   南瓜派热好后,维多莉娅随意吃了两口便开始准备茶,西德这时才从外面进来,拿着一篮子的蔬果,期待着她能把这些变成美食糕点。   然而她只是冷漠地挑出几个土豆,决定做份土豆泥糊弄过去。   西德好奇地歪歪脑袋,“刚才就觉得奇怪了,你是要亲手做吗,那样会比使用魔法更好吃?”   “味道区别不大,只是不想用而已。”她简单敷衍过去,但只要有心就会察觉到她不想过多使用魔力。   从漫长的睡眠中苏醒,她现在每天能动用的魔力还没恢复到鼎盛期,为了预防魔使突然进攻,她还是决定少用为妙。   “真麻烦呢。”西德耸肩说道,神情飘飘然也不懂有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戒备。   你也是个麻烦,维多莉娅腹诽。   “既然如此,那我来帮忙吧。”西德轻松一笑,解下披肩扔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不容拒绝地接来清水帮她把土豆洗了,还用小刀剥皮,全程没有不习惯的样子。可是两个会魔法的人亲自动手做吃的,论哪个魔使看到都得取笑一番。   前期工作准备好他就捧着杯茶,坐等她把土豆泥做好。   西德盯着茶杯里的花瓣,再抬眼望向维多莉娅的背影。为了省时间他完全可以出手帮忙,动用几个魔法,早餐眨眼就能完全,但他似乎还挺喜欢跟她一起做同一件事。   那样的时间多长都嫌不够。   西德很难描述这样的心情,但想到来这里的目的,会有这样的感受也不算奇怪。   他将杯中的茶喝完,辨认出里面的花瓣是属于外面的草坪,一个疑惑也跟着冒了出来:“维多莉娅,附近没有池塘更没有水井,你的水是从哪来的?”   “大自然的馈赠。”   维多莉娅只是递出一个含糊的答案,西德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一改正经的模样眉开眼笑。   “我果然没有来错,这里除了过时的魔法还保存着已经被遗忘的古老魔法,”西德放下茶杯凑了过去,欣喜地踮起脚尖隐忍着拥抱她的心情,“现在可没有魔使知道如何跟自然精灵缔结契约了,你却还能从它们那换取水。”   维多莉娅没有搭理他,只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弄着早餐。   在水源这一块用到的魔力,跟傍晚加固结界所用的魔力旗鼓相当,每次一想起就觉得肉痛,现在多了个人用量也会随之增加。   发现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漠视而失落,还兴奋地围着她打转就冷不丁问出句:“这就是你来的目的?”   “当然不是!”西德坦荡地否认,却没有进一步解释,维多莉娅的套话也以失败告终。   “维多莉娅,我可以抱抱你吗,”西德忽然放软声音说道,红瞳柔情似水,期待地望着她,“看在我那么可爱的份上。”   维多莉娅被他的不要脸惊到了,“后面那句话根本没有必要加。”   西德察觉到她的态度,撒娇道:“维多莉娅~拜托~”   “……”   “维多莉娅~”   “就一下。”   “好的!”西德激动地扑了过去,依赖地环紧她的腰,巴不得整个人扒拉在她身上熊抱。   维多莉娅不动如山地任凭他抱了会儿,将其拉下后淡道:“差不多就行了,对我就不用耍这些小心思,用你正真的性格来就好。”   西德无辜地皱眉,手还不舍得放开她的裙摆,“可人家一直都是这样啊。”   “啧,那就当我没说。”   西德弄回来的土豆挺多,维多莉娅也给自己弄了份土豆泥,浓郁的芝士铺在表面,配合着淡雅的花茶越吃越美味。倒是热了又冷的南瓜派已经无人问津,西德对那盘南瓜派从始至终视而不见。他只顾吃着土豆泥,笑容满溢在脸上,双腿不安分地踏着爵士乐的节拍,谁都能看得出他现在心情很好。   进食中的西德意外的安静,除了那点拍子。维多莉娅总算是能放松会儿了,她现在还是有些不习惯多了个人,但勉强相处是没有问题的。   吃到一半,维多莉娅猛地抬首向门外看去。   门敞开着,能看到随风摇曳的白花,阳光温柔地洒在草坪上,让眼前的一幕非常柔和。   一只折纸鸽从外面飞了进来,在餐桌边绕了一圈便展开又折起变为一封信落在维多莉娅的桌前。   西德若有所思地放下调羹,挂起最标准的微笑起身问道:“维多莉娅有跟谁保持联系吗?”   “并没有,”维多莉娅皱起眉展开书信,大略看了遍问,“诺克斯是现在的协会会长?”   他只觉得自己最擅长的笑容要保持不下去了,但还是回答她的问题,“对,他怎么给你写信了?”   “劝和的,让我多出去走走。”她说着就随意将信往桌上一扔。   他看不出她是怎么看待这封信的,直接问:“你怎么想?”   “赶紧吃,然后跟我整理药剂配方,我要看看你是有多了解魔药。”   西德微妙的情绪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得到较为满意的回答后乖乖坐回原位,连声答应。   吃完后,两人一同回到二楼案台前。维多莉娅翻出珍藏的各种魔药药材,准备在他修改的同时用实践来证实。   西德一本正经地修改着配药方案和配药比例,就连用哪一段魔咒催化魔药更有效都在纸上标注。   在连着配置出更完善的魔药后,维多莉娅不得不佩服在实践经验的累积下,现在的魔使已经掌握了更优秀的魔药理念。   在熬药的过程中,西德还会提出些问题,维多莉娅则认真解答。因为有一部分魔药的配置在魔女魔使的两方争斗中失传,虽有文献记载,但具体配置无人知晓,可这些在她的古树屋内却有保留。   维多莉娅注视着西德为记住繁琐配置而苦恼的脸,忽然觉得这时的他跟平常那个矫揉造作的他完全不一样。会为一个学术问题烦恼,像个求知若渴的学徒,而且她提出的所有建议和观点他都能接上话,甚至说得头头是道。   维多莉娅也产生了新人赶旧人的威胁感。   “西德,你对魔药的掌握在其他魔使内处于什么水平?”   被这么一问,西德蛊惑的笑颜又一次爬到脸上,得意洋洋答道:“我自认为不输任何人。”   “那你是协会的魔药剂师?”   西德的笑容还在,只是眼中没了笑意,“我就是块砖,哪里需要我就去哪。”   维多莉娅没有得到他正面的回答,但也能猜出一二。曾经的魔女协会里,魔药剂师都是经过严谨的课程考核筛选下来的,就算没有合格也会作为见习生留在魔药剂师身边,毕生为协会服务,并全心全意研制更优秀有效的魔药剂。   西德既然不是,那想必走的是野路子。   她笑问:“自学的?”   “……嗯。”   “真厉害。”   西德拿着泛黄纸张的手一紧,茫然地望着给予自己夸奖的维多莉娅。她平淡地回望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了不起,唇上的浅笑却在他的心里不断放大,入侵他的身心,再蔓延全身。   他忽然羞涩地垂眼,脸颊微红,“讨厌,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维多莉娅满头问号,她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才对,他怎么又开始作妖了。   她的疑惑他尽收眼底,心中的暖意更甚。   他深知自己的优势在哪,处事圆滑,任务都能完美达成。魔使们对他的褒奖多得数不胜数,但他从没把这些家伙放在眼里,所以置若罔闻。   但简洁的赞赏从她嘴里说出,就足以让他兴奋到硬。   他情不自禁地凑近,在她柔软的唇上落下一吻。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短篇阿灰是看心情更的,但更重要的是: 收藏+评论=更新 ☆、Chapter 04   窗外天边昏黄,绿叶被夕阳的光辉映照得寂寥。   维多莉娅整理着重新写好的魔药方案,一一校对后收好。一场互利的教学结束,案台上多了好几瓶新制的魔药,这些完全可以取代柜台上药效低或是过期的魔药,挑个时间更换就好。   维多莉娅不经意地摸了下自己的嘴唇,不得不说她挺在意刚才那个吻。   与起床时的那番玩闹完全不同,他是真的想吻她,而她的情绪也险些被他带跑。   他真的太懂怎么撩人了。   西德有魔药方面的才能,让她直接忽视了他先前做过的诸多失礼举动,甚至庆幸没有赶走他,不然修改魔药方案就没那么容易进行。   静下心跟他相处,似乎也不成问题。   想到这,西德下楼休息也有段时间,都快落日了怎么都没上来。   抱着疑惑,维多莉娅提着裙摆来到一楼,她四处寻找,也没见到少年的身影。   忽然的不安让她放下裙子走出古树屋,对他的猜疑也如同雨后春笋冒出。他会不会是那个会长派来瓦解她的防备,好让她在关注着魔药炼成的时候里应外合,打她个措手不及。   无论这个猜测是否属实,她还是拿出魔杖加固这个区域的结界。   维多莉娅当然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很尴尬,作为最后的魔女,经受着来自魔使的敌意与猜疑。没人会想知道她对那场内战的看法,就像她没兴趣知道他的想法一样。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对立的,永远都没办法站在同一边。   加固结束后,太阳也已经落幕,几颗星已经挂在将暗未暗的天幕。   维多莉娅带着些莫名失望走回古树屋,却见西德早已乖乖地坐在餐桌旁静候她。   西德冲她笑了下,看得出有些疲惫,“你已经弄完啦?”   她扫了眼他脚边多出的木箱,尽量不让自己忽然的释然表露出来,只是抿着唇道:“嗯,你出去了。”   “对,我带了些吃的回来,”他调皮地晃晃腿,眼睛兴奋地泛着光亮盯着她,“这些东西可重了,维多莉娅可不能趁我用不了魔力就欺负我哦。”   “那就不要露出一脸期待。”维多莉娅对他带回了什么根本没兴趣,走上前就用魔杖的尖端撩开他披肩领口系起的绳子。   绳子解开,披肩自然就落到座椅上,她正开口要说什么,西德却夸张地护住前胸,低垂着脑袋惊道:“啊!你要干嘛!?”   维多莉娅被他的态度吓退几步,下意识解释:“抱歉,我只是好奇是怎么模拟出植物的结构特性。”   可当她回过神,他也已经吐着舌头抬首:“吓吓你,维多莉娅的反应真可爱啊。”   她冷下脸,“我觉得你需要在地里再躺一会儿。”   “别,看我都带了什么好东西。”西德笑着起身要将木箱拿起,但却显得很困难,疯狂暗示维多莉娅帮自己。   维多莉娅无奈地叹气,甩甩手木箱就已经落到餐桌上,用来固定的钉子也被不明的力抽出,木箱里的东西瞬间展示在两人面前。   肉和麦酒。   西德低腰撑着餐桌,讨好地看着她,就等着她夸夸自己。   面对他这副模样,到嘴的吐槽还是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我过的真有那么惨?”   “已经很好了,但我希望能更优质些,”西德欣喜地说完,又立即转回遗憾,“可惜我力气小,只能带回这些了。”   维多莉娅忽然觉得,就算不知道他的目的,不清楚此番行为的用意,都已经不要紧了。   “……已经足够了,等着吃晚餐吧。”   “嗯!”   维多莉娅所不知道的是,当她拿着食材转身时,西德脸上纯真的笑颜就已经病变,鲜红的眼中满是狡黠。   他瞟了眼桌椅上的披肩,就将带着玩味的目光扫向她的身影。一鼓作气倒还行,可他更喜欢循序渐进呢。   谁让跟她互动的感觉,怎么都不会腻。   为赶时间,这回维多莉娅不再亲自动手,动用魔力晚餐很快就能做好。   主食,汤,餐后甜点一样不少。   她给五分熟的牛排浇上香菇汁,一甩刀叉餐具便准确得落在餐盘两边。   西德把门锁好就跟着她入座,拿起餐刀戳戳牛排,抬头笑问:“不喝些酒吗?”   “自己倒。”   “可是人家还用不了魔力。”   维多莉娅还想反驳,但想到再这么说下去很可能会起争执就作罢。正准备把酒弄过来,隔桌而坐的西德就已经起身了。   他笑得很淡,像是受了委屈,“还是我自己动手吧。”   “……好。”为什么又弄得是她的错。   西德这次出去表面上还是为了她的,药效没过连魔力都使不上来。对一个魔使来说,无法使用魔力,却得跟人类一样自己动手,一定很屈辱吧。   维多莉娅越想越不自在,也忘了他洗土豆时有多不介意。   等她默默自责完,西德就已经倒好酒,给她也倒了一杯,欢快地坐在位子上切着牛排。   维多莉娅实在想不通这种烦闷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自己添了几杯。   对面的西德晃着腿吃着晚餐,刻意不去看维多莉娅的一举一动,但他在平静的表象下,阴暗的小人已经在心底狂笑。   维多莉娅喝得有些晕了,脸颊不自然地涨红,但想到是高浓度的麦酒便不以为然。   匆匆吃完晚餐她就准备去洗澡,按照今天所得的成果,她也能提前睡下。   在浴室里,维多莉娅稍显迷糊地洗好后就坐进浴缸,用魔法加热过的水浸泡她的肌肤。她枕着浴缸的边缘,眼里带着些醉意的氤氲,肌肤娇嫩泛红,分不清是醉还是被热水蒸的。   维多莉娅仰首轻叹一声,浴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西德大大方方地走进来,边走近边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   “我已经把碗洗好了。”   “嗯。”   “一起泡吧,还能省水。”   她望向他已经赤-裸的身躯,看样子并没有让她选择的意思。不经意对上他含着暧昧笑意的眼眸,她就将视线挪开,缩起放直的腿示意他进来。   西德跨进浴缸,坐到浴缸的另一头,因为还没适应温度,有意无意地发出轻哼。   维多莉娅权当没听到,对他撩人的眼神也视而不见,两人的肌肤在水中相触,他更是借此蹭着她的小腿。   “你在酒里加了东西。”她开口搅乱浴室中暧昧的氛围。   小心思被察觉,他丝毫不觉紧张,反而兴致极高地问:“尝出来了?”   “没尝出,但猜到了。”她慵懒地抚过黑色长发,呼吸跟着粗重了些。   “为了不让你察觉,我只用了很小的量,但已经足够了,”西德舔舔嘴唇稍稍向她靠近,“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   “不了,暂时没那种想法。”   维多莉娅抬起脚把他往回踢了些,谁知他毫不介意地握住她的脚踝,还轻吻起小腿的肌肤,神情迷离地凝望着她,唇上的笑意如毒液般蚀骨,磨得她心痒痒的。   “咱们可以慢慢来。”   “西德,你真当我不敢趁你无法使用魔力时杀你吗?”   西德犹豫了,思考再三他才郁闷地放开她的腿往后靠去,“真是的,我们明明能很尽兴的。你想要怎样的性子我都能装出来的,不管是不经世事,还是老练娴熟都完全没问题哦。”   “没必要。”维多莉娅放松着身子,尽量适应着恍惚感。   他见她真的无动于衷,失落地闭上眼。   西德枕着浴缸边缘寻思了下,决定把某个计划提前,便问道:“维多莉娅,给我自由进去结界的特权,我就永远不再制作那份魔药,配方我也会忘记。这样你也不用再担心我害你吧。”   听到西德正经的语气,维多莉娅知道他是认真在跟自己商量事。   她稍稍坐直了些,丰满的双峰跟着浮出水面,她晃晃发晕的脑袋直言道:“你不用这样,药你继续做就是了。”   西德毫不掩饰地欣赏她胸前的风景,语气却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是想帮你,但利用药剂就没法用魔力,能带进来的补给实在是少。   ……我想你更信任我些。”   维多莉娅缓缓将坐态改为跪态,一点点靠近他,像是在研究平时玩世不恭的他,怎么会有这样执拗的神情。   “想要的话,给你就是了。”   维多莉娅慵懒性感的声音将西德才按捺下的心思再次撩起,两人视线交汇,距离渐渐缩短,当那份柔软贴到身上时他才回过神。她柔美面容近在咫尺,伴随着一呼一吸的幽香让他神往。他的心被这样的处境满足,红着脸开始期待她能对自己做些什么。   “你可不能趁着喝醉答应,之后就不当回事。”   “我可没醉,我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也知道你现在想什么。”   不知怎的,西德竟比往常都要紧张,明明只要稍稍抬头就能吻住的唇,却不敢轻易靠近。仿佛太过随意,就是对她的亵渎。   他静静等着,直到她主动贴上才开始回应,小心翼翼地斯磨吮吸,珍惜地对待每一刻难得的接触。津液交汇,湿软的舌缠绕在一起,他体验着从未有过的意乱情迷,涌动出的澎湃在被握住的那一刻身子稍稍紧绷。   待放松后,随着时缓时快的套-弄,快-感席卷而来。他轻吟一声,发软的鼻音让他看起来像只黏人的小猫,他贪婪地吻她,想要从她的口腔中掠夺更多甜蜜的津液,迷离湿润的眼眸微眯着。   “好舒服…好舒服……维多莉娅……”他蹭着她的肩,轻喘的同时娇嗔道,“还说不想要,结果却在欺负人家。”   维多莉娅盯着他的反应,一时觉得好笑,“那就算了。”   不等她松手,他就抢着握紧她的手,还主动迎合,“还要…还想要。”   她低笑几声,哪想他另一边手已经滑向她的领域,掠过小核就想挤进甬道。   她微讶的同时,也将他眼中的狡黠一览无余,脸上满是兴奋的情-欲。   “我也能让你舒服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次,对维多莉娅而言是生理需求,而不是心理。 猫箱的到底有没有为爱鼓掌。 ☆、Chapter 05   维多莉娅从沉睡中醒来,身上的禁锢感让她错以为自己又睡过头了,谁想偏过脑袋看到的只是少年安然的睡颜。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推断出此刻的时辰,再看看缠在身上的胳膊和白腿,只得无奈地揉揉发胀的脑袋。   昨晚互相取悦了对方的身体后,她就回到二楼睡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记得,没想到他自己主动睡到了自己的身边。   对于昨晚的事,维多莉娅并不想多议,那不过是气氛正好使然的生理需求,不包含过多得到情愫。   西德平稳的鼻息近在耳畔,呼出的湿热气息吐在她光洁肩膀上,维多莉娅却没将他推开。   一个矛盾的想法在她脑里蔓延开。   西德的才能无疑让她敬佩,也让她忽视很多他的失礼,甚至纵容到跟他发生点什么也还行。但仅仅是生理上的小做怡情,过多的越界就不美丽了。她并没有跟谁绑定一生的想法,魔女漫长的一生中感情最为廉价,它变质的速度是任何魔药剂师都无法估量的。   何况,他是魔男。   这个想法一出,维多莉娅便自嘲地冷笑,说什么要接受结果,结果还不是介意这样的变化。   她,已经是最后的魔女。   不同于一个人藏在结界里研究魔药的寂寞,刻骨的孤寂与无法反抗的失落充斥着她的灵魂。   现如今像个异类一样。   西德听到了笑声,刚醒的迷糊中让他来不及品味这笑声的含义。他揉着惺忪睡眼,发现身边的人一如往常平淡地望着自己,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勾。   他坐起身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唇,然后眯起眼笑道:“早安,维多莉娅。”   朝晖穿过窗户洒在屋内,他的黑发染上了这片光辉泛着金黄的光,细碎的光在发丝间漏出,如同星辰。   维多莉娅一时看走神,躲过他紧紧跟随的视线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睡衣,西德也不过穿着条松垮的西短裤,瘦削的身躯上肋骨微显。   昨晚上到二楼已经玩得很晚了,她睡前是个什么状态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麦酒跟魔药的搭配后劲着实过大了。   西德饶有兴趣地坏笑,紧盯着维多莉娅表情变化,像只小恶魔一样寻觅着能让他雀跃的一丝漏洞。   维多莉娅将快要贴上来的西德推开些,迅速转移话题:“你不是要特权吗,我现在就给你。”   “你昨晚就已经给我啦,”西德自然地拉起她推开自己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怕你醒来反悔,就吵着你给才让你睡下。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很任性?”   维多莉娅想不起他所述的细节,犹豫着道:“……倒也没有,只是你还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西德愣住了,像是在回忆什么,而后噗呲一笑移开了视线,掩嘴答道:“什么都没有做。”   维多莉娅:“……”信他就有鬼了。   维多莉娅尽量说服着自己别跟他争那么多,不然被一些文字陷阱绕进去就不好玩了。   她正考虑怎么打发他,一只纸鸽便飞入房间,与昨日一样拆开为信落在她的眼前。   看到信和上面郑重的火漆印,两人神色各异。   维多莉娅更多的是烦恼,外围的结界不是凭她一己之力建成的,就算知道有漏洞,她也没办法补上,以至于连信件进来都没能察觉。西德是已经猜到寄信人是谁,脸上能称得上愉悦的表情全部收起,冷着脸盯着她把信看完。   信内容与昨日无异,只是相对昨天更加郑重了,用纸和用墨,甚至用上火漆。   是想让她回信吧。   维多莉娅手臂忽然一紧,西德牢牢挽住她兴致浓厚地瞧着信的内容,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混杂着恶意与戏谑,眯起眼挡住眼中难以掩饰的寒意。   “维多莉娅跟诺克斯很熟吗?”   维多莉娅明显感觉到他语气的不高兴,但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权当他跟诺克斯之间有什么恩怨,“不认识,昨天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不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我所见过最无聊的魔使。”西德几乎是面带笑容把话从牙缝里挤出。   “……”看来两人确实有矛盾,但她也不说破,而是就信的内容道,“他让我多出去走走,或许能消除误解,和平共处。我现在觉得他的提议还不错。”   “为什么?!”西德失控地高声质问,仿佛尽在掌控的棋局被胡闹的孩子掀翻,“他们都虎视眈眈地盯你!对你还抱有敌意!”   “我当然没傻到任人宰割,只是魔女的身份还不足以让生活平静下来。我需要取回协会魔药剂师的身份,证明自己有令所有人信服的实力。”维多莉娅考虑到更多,这样一来不仅能永绝后患,还能缓解魔女与魔使的关系,从而诞生新的魔女血脉。西德也不至于为了那点补给来回奔波,她与愠怒的他对视,郑重询问:“你愿意帮我吗?”   西德当然是十二万分地不愿意不同意不乐意,可她淡漠的眼神下,仿佛他只要开口说“不”,他就不再有资格出现在她身边,刚得到的特权也会被收回。   “……当然愿意,我亲爱的维多莉娅。”   这下轮到维多莉娅犯难了,他这副委屈又逞强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是愿意的样子,就算拒绝她又不会为难他,最多断了来往罢了。   “我不会勉强你的。”   闻言西德有些愕然,但迅速恢复以往的神态,笑容魅惑地靠近含住她的唇,品着她波澜不惊的情绪,灵巧的舌娴熟地在口腔搅动。仅仅是一个吻就能点燃他的欲求,让身体都变得舒服。   发现维多莉娅兴致不大他还是失落地退开,然后故作欣喜地高声说道:“我愿意!是不是该交换戒指啦!”   维多莉娅看着西德举起双手困惑该戴在哪只手上,红色的眼眸还闪着灵动的光点,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情不自禁抬手揉了下他的发顶,“知道你愿意啦。”   西德微愣,他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多认真,却换得了她这样的举动。她的手纤细有力,这是他昨晚就清楚的,此刻温柔地轻抚他的发,如同安抚一个孩子,满是宠溺。   若不是有三位数的年纪撑着,他已经要如不谙世事的孩童般羞赧地陷进魔女的温柔乡中,任她摆布。   维多莉娅见他走神也不多议,起身挥挥黑色长发,让它们自己辫好,在衣柜挑选衣服时淡然吩咐道:“特权你也有了,吃完早餐后帮我去弄些东西回来吧。”   “……可以。”犹豫了下西德还是同意了,谁让他说了愿意呢。   刚从邻国回到森林的诺克斯侧身坐在扫帚上,看了数百年的景色在他眼里已经无比乏味,唯独经过那个有着强大结界的千年古树停留了几眼。   尝试进入的魔使只增不减,与预期的闹腾几个月也该安静的猜想不同,看来漫长的生命与安逸的生活磨炼出魔使们强大的耐心。   他们有很多时间去尝试打破结界,而他也有足够多的耐性等她自己走出结界。   诺克斯没从高塔的大门进,而是直接来到书房的窗边,从窗台平静走进。   知道他今天会回来的助手早早准备好红茶与甜点,见他进来还恭敬地躬身。   诺克斯解开长披肩顺手往椅背扔去,坐上倚就看到书桌上整齐摆放的信件。   他不经意地勾起嘴角拿起这些信一一细读,每封信的内容大致相同,无非是让他恢复她原有的魔药剂师身份。而他每封拒绝的回复信也没有区别,先是拒绝,然后用各种理由说明她已经不适合那个身份。   但没过两天,新的信又出现了,他也乐此不疲地拒绝。   这次的信上依旧带着些令人着迷的幽香,诺克斯犹豫要不要把在邻国发生的有趣事情分享给她,还在考虑他就已经拿出纸打着腹稿。   照顾诺克斯生活起居多年的助手立即看出他很高兴,平淡的神情下隐藏着一颗憧憬的心。   “诺克斯会长,这位维多莉娅女士每隔一日便会寄来信件,您也不厌其烦地回复她,为什么不直接招安放在身边好好谈谈。”   助手的提议让他有些心动,但还是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冷冽的视线随之落在助手身上,“招安进来让她做什么呢?”   “自然是魔药剂师,高塔里的魔药剂师或许还不如她,就算不让她涉及目前的一些研制,也能让她将自己所学传授给新生代的魔使。”   “你觉得一个魔女有资格踏入高塔吗?”   助手一愣,一时间读不懂诺克斯冷淡态度下的所思所想。难道这个问题就是诺克斯本人的想法,所以才会一直拒绝维多莉娅的请求。之所以兴致高,就是因为将魔女玩弄于鼓掌,让对方体会比死更深的绝望。   “是我谬论了,请您不要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没得到回答诺克斯有些失望,但依旧神情自若地书写着信,可没写几个字他就陷入沉思。   意识到助手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诺克斯没有解释的兴趣。   他已经将秘密藏了百年,再藏下去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迟到那么久。 本想解释点啥,但感觉还是太欠揍了,就这样吧。 不要打我(躲) ☆、Chapter 06   维多莉娅看完新到的信,对诺克斯的性格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几个月从没漏寄的“求职信”更多是为了判断对方的性子,让她有参考来计划怎么应对这位万人之上的魔使协会会长。   虽说能从西德那得到结论,但他跟诺克斯有恩怨在,主观评价没有参考的价值。   收起信,维多莉娅瞟了眼悠闲躺在床上看着书的西德。这些时日他还算安分,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但只要一有机会就示好勾引,即便她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他都不当一回事。   谁让西德确实是很好的制药搭档,让多余的东西破坏这层关系都吃力不讨好。交付他特权后从没让她失望,给予她非常多的帮助,还用些小手段让那些有意骚扰她的魔使知难而退。   旧时代药理的纠正已经完成,配置的方程也已经修改为最佳,目前的研制方向已经在往更新的药理探索。而她随时都能前往高塔,会一会那位诺克斯会长。   作为提供帮助的报答,维多莉娅也教会了西德很多已经不被人所知的古老魔法。与大自然精灵的契约交换,与七十二柱恶魔缔结契约的方式等。   她自认为是仁至义尽了。   西德注意到维多莉娅正往自己的方向看,也就将书放下,敞开的书页冰凉凉地贴在唇上,双眸柔情似水地与她对视。   维多莉娅不自觉地将视线闪到一边,还没品味出自己此举的原因就发现西德正看着的是她写的书。   稍有名气的魔药剂师都会出些书,成立起自己的学派。而他手里拿的是引导向的魔药博物志,在刚接触魔药的魔女中很有人气,但因为是她早年的作品,现在看里面有些理论经不起推敲。   感到些羞耻的维多莉娅没忍住说道:“这是入门级的书,你看还是有些浪费时间了。”   “那段时期后塔内可没有魔女的书看呢,在这里能翻到也算新奇。”他见她对自己的挑拨无动于衷,便合上书伸懒腰,冲她调皮地眨眼,“不过有些药理还是太稚嫩了。”   “所以说是入门级的。”   西德所做的评价属实她不好反驳,只得走过去拿过书不让他再看。把书收进书柜的顶部,她才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问出。   “你跟诺克斯是什么矛盾?”   听到维多莉娅问到诺克斯相关的事,西德立即冷下脸。这几个月两人的书信往来他又不是没看见,气得牙痒痒的同时又没法对她的做法说很介意,他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眼。   这事不问还好,一问就来气。   西德扭过头不看她,语调阴阳怪气地轻道:“维多莉娅对那家伙可真上心啊。”   维多莉娅对他的反应并不奇怪,“不是说过了吗,是为了更有把握夺回魔药剂师这一职位。”   西德咬牙切齿,从床上起身来到她的身前大声控诉:“你连我当面说的话都不会完全信任,隔着纸张的只言片语倒是很相信嘛!”   她思索片刻,道:“你说的对,书信往来还是不靠谱。”   西德闻言倒吸口气,情不自禁抓住她的双臂,情绪在短短几秒的缓和中爆发,“维多莉娅!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都没法把我视为同伴吗?!”   “同伴?”维多莉娅没想到他会用上这个词,认真思考过后回答,“抱歉,我没法产生共鸣。”   “……因为我是魔使?”   “……”   维多莉娅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面对他忽高忽低的情绪波动只剩无奈。   西德昂首与她对视,眼眶红了一圈,坚定的眼眸中泛着泪光,稍显平缓的语气仍旧咄咄逼人:“其他人的想法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我只在意维多莉娅你一个人,即便如此我都没法得到你的认可吗?”   维多莉娅腰靠着案台,手臂被他死死攥着,指节收紧带来的疼痛让她无比理智,却也无法判断他这副模样是真是假。   认可现在是他真情流露,那她便将面对最不愿看到的处境。若认为是假的,不就正中了他说的那句话。   寻思片刻,她愿意相信现在是他的真实情绪,不同于平日里的矫揉造作,此刻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是真实。   那她也不该用敷衍的态度来对待,而是快刀斩乱麻。   “你喜欢我?”   西德像被说中了心事,双手的力度缓下,柔软的嗓音染上无措的颤抖,“……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一开始只是好奇,还只是崇……”   维多莉娅打断他的话,“你在这呆了段时间,好奇心也满足了,是该走了。”   西德的脸白了白,立即拧眉严肃反对:“不要。”   维多莉娅:“需要我将你自由进出结界的权力也拿走吗?”   西德:“……你真是冷静得刻薄啊,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刻薄?”   “你是魔使我是魔女,位于天平两端,想要打破这份平衡的你有什么资格怪我刻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想融入魔使,和平共处在你心里根本不可能实现为什么还想离开这里?”   “再怎么融洽的关系都存在距离,而你并不想跟我有距离吧,这就是我让你走的原因。”   “……”   西德无力地松开手,如同放弃生的浮板,神情木然地垂首。平静地找出自己的短披肩披上,缓慢系着领口的绳子仿佛有意延长在一起的时间。   维多莉娅看不清他被黑发遮住的眼睛,她转过身假装整理案台上的药剂瓶不去看他。本以为痛快解决完此事她能获得平静,但为什么看到西德低落的模样会心乱如麻。   “对了,你不是问我跟诺克斯什么矛盾吗?”西德平淡的嗓音响起,透出少有的沉稳少年感,没有往日的俏皮话承托显得意外可靠,“他拒绝了我魔药剂师考核的成绩,不仅因为我是自学成才,还因为我对魔女药理的熟知度。之后尽给我安排麻烦的任务,这么想想你俩难怪那么聊得来,都一样刻薄嘛。”   维多莉娅没有理会他,他把话说完便慢悠悠地下楼从正门离开。   前些“刻薄”她都虚心接受,但最后一个如同银针刺入心脏,看似无关紧要却疼得无法呼吸。   她从来没有看低他的才能,有时甚至觉得他比自己做的都要好。   她只是……只是,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如今的分道扬镳不过是提前了些。   维多莉娅杵在原地盯着案台上的瓶瓶罐罐,反思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太绝情了,她应该温和些委婉些的,毕竟他们相处得还算不错。   对,一定是这样,不然她现在怎么会那么恼悔。   待她从思绪中抽身,结界内就只剩她一人,凝望着窗外的景色,竟有些寂寞。   “这里,原来那么安静的吗?”   为了赶走西德的事,维多莉娅晚上并没有睡好,辗转难眠直到黎明才勉强睡下。   时近中午,她就被扰人的敲门声吵醒。来不及思考无人能轻易进出的结界怎么就多出了敲门声,她就已经拖着疲倦的身体来到了一楼。   可当她将门打开,睡意全无,甚至有点震惊。   来人是西德,但与昨天略有不同。   柔顺的黑发长到背脊,化了妆让面容更显阴柔,穿着件黑红配色的巴洛克短裙,黑丝下是一双锃亮的圆头皮鞋。   “你就是维多莉娅吧,”西德歪头浅笑,红眸中的妩媚撩人不减,“我是通过与恶魔缔结契约成为魔女的黛西,此番前来是为了跟你学习魔法和【站在同一立场-】。”   要不是知道是他,她还真会信他的鬼话,而且本就酥软的少年嗓音在他的控制下确有雌雄莫辩的错觉。   她也没说破,只是接着他话往下说:“也就是说你是人类?”   西德纠正她的说法,“曾是人类,现在可是魔女哦~”   维多莉娅当然知道人类能通过各种各样的媒介成为魔女,但那样情况一万人中才有一。况且这类非正统魔女基本无法超脱时间,必须不断向媒介献祭来延长寿命,是非常可悲的魔女。   西德当然不会错过维多莉娅脸上的伤神,立即抬手放在胸前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维多莉娅不会因为这点而嫌弃人家吧,就像嫌弃魔使那样。”   维多莉娅觉得自己已经能听到他伪装下的窃喜,并且想通他为什么只是换身衣服就敢来她面前做戏,理由拙劣就是想跟她强调:他跟她是站在同一立场的。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缠绕多时的愁云一消而散。   “黛西是吧,我非常欢迎你的到来,想必我的花茶早已静候你的到来。”维多莉娅侧过身做出“请”的姿势,心里默念几个魔咒厨房里的花茶便自己飘进茶杯,空置的杯中也无中生有满溢热水。   西德将双手别在身后,犹豫地踮了踮脚便向她走来,单薄的身子毫不掩饰地向她贴近,踮起脚尖笑容娇媚地低语:“看来我没来错,维多莉娅作为最后的魔女最体贴【同伴】了。”   维多莉娅适当地无视话里的讥讽,他身上熟悉的清香也让她不觉恼火。   “那是。”   西德轻笑几声便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己最爱坐的那张椅子旁坐下,捧起茶杯小酌。   望着他的背影,她猛然发觉自己坚持的立场有多可笑。   感觉到视线的西德毫不犹豫地回首向她看来,微笑道:“怎么还站在那,再不过来茶可就要凉了。”   “这就来。”   维多莉娅说着便把门合上,这里又是他俩的小空间。   这场游戏,她奉陪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透露,西德离开结界后,在森林里一路哭唧唧。 这章线索挺足的,你们应该能猜到些(暗示) 而且看到这,也该知道西德作为男主的资格是啥了吧ww 感觉分歧点写得不够好,灰灰还得加把劲呀(躺倒) ☆、Chapter 07   维多莉娅坐到位子上,捧起茶杯就毫不遮掩地打量他。他没了之前的那些小动作,真就跟个年轻少女一般端庄,神情自若地品着茶。   但维多莉娅还是察觉到西德细微颤抖的肩,以及因为紧张而微拧的眉头。   是在害怕她戳穿他拙劣的演技吗,担心她再次将其赶走,然后便无计可施了吗。   她真的很好奇,她怎么就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   维多莉娅将茶杯放下,慵懒地开口:“你……”   “你已经想好要教我什么了吗?”西德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意识到不对又抿起嘴。   他的紧张可谓是一览无余了,维多莉娅没有生气而是轻敲桌面,“听我把话说完。”   “对不起。”西德把头低了下来。   她当然不会为这点失礼就训诫他,不然就不会让他进门了。   “西…黛西,是这个名字吧。”维多莉娅斟酌了下用词,决定在不戳穿他的情况下让他知难而退,“你刚成为魔女不久吧,我的事你知道的也不多吧,实际上我并没有什么能教你的。”   西德听出了她的婉拒,但也听懂她任他胡闹的态度,既然如此就不会急着赶他走,这样应该能好好听他说话了吧。   西德抬起头,即便唇上依旧带着轻浮的浅笑,眼神却是无比认真。   “维多莉娅的事情我都知道。早些年高塔无法接受我这样的学徒时,我曾通过特殊渠道获得本应该被销毁的魔女之书,是你让我开始接触魔药,外人也开始对我刮目相看。但因为熟知的药理与魔女涉及,依旧没法被高塔承认,但维多莉娅不会因此小看我的,对吧?”西德赤色的眼眸中含有期待,面色泛红亦如怀春少女,“我的到来,除了好奇,还要崇拜啊。”   但是这两种情绪都已经变质,变成她无法接受的恋慕。   维多莉娅微讶听着他把话说完,她本以为他是闹着玩,会说些从她这里学到的古老魔法反论,结果却用这番认真的态度说起件她完全不知道的事。   她甚至为之动容。   这就是西德一开始来到这的目的吗?   她收起惊讶的情绪,表面上又恢复平静,而这次只是她的强装镇定罢了。   维多莉娅轻咳一声,挥挥手,放在书柜最高层的那本书便落到了她手上。   “你说的就是这本书?”   看到那本书,西德的眼神变得复杂,他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维多莉娅,你不相信我的话?”   维多莉娅看得出他是产生了误会,而她竟然也产生了想要解释的念头,告诉他自己并没有不相信他的话,甚至还因他的话感到少有的喜悦。   片刻后她还是忍住了,淡然地翻阅起手里的书,答非所问:“这里面的一些药理已经被推翻,让你继续错下去可不行呢。”   “维多莉娅……?”   “怎么,不愿意留在这?”   西德轻笑着摇头,面对她的默许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他离席快步来到她身侧扑了上去,紧紧拥抱着她。   “最喜欢维多莉娅了!”   突然而来的亲密接触维多莉娅还不是很适应,所谓的恋慕也让她有些抵触,但却没有将他推开。   既然是他的话,或许可行。   维多莉娅犹豫了下还是轻轻搂住他,算是昨天说了过分话的道歉,本来还疑惑他怎么那么乖巧就听到他在耳畔边的嗤笑:“维多莉娅对‘女孩子的我’更友好呢,不会是喜欢女孩子吧?”   维多莉娅也跟着笑了,习惯他说话方式后,这类话其实很好应对,“如果我说是呢?”   西德放开了手,暧昧地轻抚她的发与脸颊,毫不介意地直接坐到她腿上,“那我就当一辈子的女孩子好了,这样维多莉娅会永远喜欢我了吧。”   维多莉娅想掐断他天真的想法和言论,却又觉得这么放任下去也不是不行。   “并不是性别的关系。”   “那就是因为我已经有能站在你身边的资格的关系?”   西德眼中的狡黠一览无余,维多莉娅表面上的平静也出现了裂痕,有时候他真的聪明过头,一开始表现出的紧张感在这时看来如同做戏。   维多莉娅却没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笑。但只是没有反驳就已经给了西德极大的鼓励,他欣喜间更加肆意地与其接触,眼眸被情-欲所覆盖,他魅惑地舔舔嘴唇。   “维多莉娅似乎很喜欢喝花茶,不过也不排除就地取材的可能性。”他说着便凑近贴上她的唇,嗓音酥软地询问,“口红特地选了玫瑰味的,不尝尝看吗?”   带着诱惑性的话语,像只幼猫的利爪,挠得她心痒痒。   可还不等她应下西德就已经侵略性地含住她的唇,越过齿关深探其中与舌纠缠。他几近失控地深吻似乎只为跟她的距离拉近,从鼻腔中不时发出的轻哼,让听到的人巴不得就在这桌前狠狠将他办了。   但维多莉娅却不为所动,只是迎合他的吻,稍稍收紧搂着他腰的手。   吻终,西德微喘着靠在维多莉娅肩上,小声抱怨:“有时候觉得你是不是太性冷淡了点,人家明明小心思都快耗尽了,你还不肯跟我上床。”   维多莉娅轻咳几声,不去看缩在自己怀里的人,“没必要拘泥于这些吧,难道你跟我套近乎就是为了上床?”   西德得寸进尺地更靠近了些,撒娇般地轻蹭维多莉娅细腻的颈项,“可是可是,做-爱是件很舒服的事啊,能跟喜欢的人一起做一定是极乐吧。我很想知道那样的感觉,你不想试试吗?”   西德的用词过于直白,维多莉娅老脸一红并让他矜持些。   “我是怎样的人维多莉娅还不清楚吗?”西德饶有兴趣地瞅着维多莉娅难得羞赧,却仍旧故作淡定的样子,“等你有心情做了,人家会好好表现的~”   维多莉娅默不作声,西德权当她默许,愉快地贴着她,竟有些小鸟依人的错觉。   她选择退一步,接纳了他。不仅是因为他的崇拜,还是因为她显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理智。   她正寻思着之后几日该怎么办,缩在怀里的西德忽然攥紧她的裙摆,带着些哭腔的嗓音透露出庆幸,“太好了,又能跟你在一起了……”   维多莉娅无言中百感交集,她轻拍了下西德的背并唤了声他的名字。   西德茫然地抬首,眼眶泛红,湿润的眼眸带着疑惑。   她低头吻了下他,莞尔道:“谢谢你能过来找我,一个人真的很寂寞啊。”   西德惊讶地望着她,后知后觉地碰了碰自己的唇,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玻璃珠一颗颗往下掉。他垂首捂住脸,连连抱怨:“维多莉娅好坏,老是欺负人家。”   “不喜欢我欺负你吗?”   “!!你真的学坏了!”   维多莉娅笑出声,伸手掐了两下他的脸,拇指顺势抹去他的泪,“不会再让你哭了的。”   西德迷恋地凝视着她少有的宠溺,脸部和下-体同时升温,“维多莉娅,我想……”   “不行。”   西德的重新回归,对维多莉娅而言,并没有多少不一样。毕竟他只离开了一晚,而那一晚才是真正的煎熬。   习惯了每日跟人一同醒来,饮食相互照料,讨论魔药剂也有说得上话的人。小打小闹,互相调侃,已经不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   她被不是一个人的满足感宠坏了,甚至有些离不开他。   不过到目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翌日,配置魔药的时,维多莉娅冷不丁问了句:“你确定不把衣服换回去吗?”   西德困惑地歪歪脑袋,拎起裙摆原地转了圈,反问:“我这样不可爱吗?”   维多莉娅打量着他这一身装扮,独具风格,以假乱真,一般的人类少女都不一定有他这样的气质。   “可爱是很可爱,但你不觉得别扭吗?”   “并没有哦,再说这样子的我能占到维多莉娅很多便宜,可开心了~”   “……随你高兴。”维多莉娅耸肩,不再深究。   西德却想就此不依不饶,多逗逗她。   谁知一只纸鸽来势汹汹从窗外直冲进来,要不是西德眼疾手快用魔法定住就已经撞上维多莉娅的头顶。   维多莉娅看也知道是谁,拿过纸鸽展开读起信的内容,搁在一旁的西德立即不高兴了。   他贴了上来挽过她的手臂,娇嗔地抱怨:“我讨厌这个人,你就别再跟他联系了吧,在这个人身上花多少心思也得不到一点回报的。”   维多莉娅扬扬信纸,“放置几天他开始着急了,邀请我去高塔会面。”   闻言西德一改嬉闹的模样,严肃地抿唇问:“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我对这号人物没有印象,但明显他对我的事很上心。”维多莉娅将疑惑抛给这位穿起女装的魔使,“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西德帮着她思索了下,“我不太确定,但有这样的可能。他想办好这件事,不留下任何把柄。他坐在那么高的位置,多少魔使觊觎那样的权力,但我们又不会轻易死去,他想必正处在四面楚歌的境地。”   分析了下情况,西德见维多莉娅还在犹豫,就打算说服她别去应约。   正欲开口,维多莉娅便看向他,“西德,跟我一起去吧。”   多少富丽堂皇的说辞,在维多莉娅略显请求的话语下瓦解,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冲击着他的大脑,要不是有裙撑掩着,他兴许还会因此暴露些什么。   他已经是她唯一能交心的人了。   “嗯!要去哪我都跟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更新了! 灰灰已经考完试肥家休息了,下一章应该不会拖太久,还是三人首次碰面哦,可喜可贺(x ☆、Chapter 08   诺克斯收到回信后就一直在为会面做准备。   他悄悄放出命令,让所有人遇到维多莉娅都不要过多滞留,也不要引起围观喧闹,照顾好她的感受。   当天,诺克斯静静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撑在桌上,严谨地观察着整间办公室的陈设,猜测着她的喜好。   站在左后方的助手好奇地观察着诺克斯过于紧张的状态,从收到回信开始会长就花尽所有心思来准备接待魔女的事,他是猜不透会长少有的在意究竟为何。   助手还在琢磨着就被诺克斯猛然站起惊得微缩肩膀,而没有多余情绪的会长却严肃地抱臂在办公桌旁来回踱步,仿佛有意缓解自己的紧张。   助手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会长今天的状态过于异常,却又见他踱到花瓶旁边,盯着清晨刚采摘的艳红蔷薇若有所思。   然后用魔法将其变成了白色。   助手:“……”   诺克斯犹如了却一番心事,他正经地对着白蔷薇颔首才走回椅子旁坐下,将桌上已经摆得很正的羽毛笔挪了一厘米再挪回来。   “会长是不是对那个魔女过于在意了,她曾是高塔的魔药剂师,魔力并不如一般的魔使,更何况如今高塔有高魔力输出的魔使守着,根本没有必要忌讳她。”   “忌讳?”诺克斯淡淡开口,腹诽原来自己现在看起来那么不堪,却没有出口解释。   助手被诺克斯高深莫测的反问镇住了,垂首认错,他真是时而看懂他的情绪,时而看不透他的举措。   诺克斯闭口不言,也检讨着自己怎么就对维多莉娅那么在意。   自那天后他为了防止被懂读心的魔使窃取弱点,就连对在结界内发生的事都仅仅是用【秘密】一词来回忆。   【秘密】一词内包含着白花,古树,睡颜等美好的关键词,但他每次都不敢多想,如同一生只拥有一罐糖果的孩子,不舍得地拿一颗出来舔舔便用糖纸包好放回罐中。   犹如蜜糖的美好包裹着他,让当时身处内战中的他,第一次体会到那份美好的悸动。   带着些自以为是。   但,要将【秘密】拆解告知世人,不仅会对他不利,对维多莉娅也没有好处。   即便是能用这件事取得她的信任,他也不会多说一字。   “他们来了。”   听闻助手的提醒,从思绪中走出的诺克斯便目光炯炯地望向正前方五米处的大门。   门被守在外面的魔使礼貌地推开,维多莉娅优雅的身姿跃然出现在眼前,诺克斯只觉气息一紧,背脊不由自主挺得更直。   他的视线胶着在她身上,克制的悸动愈发强烈。他毫不掩饰地欣赏着她精致的面容和已经长至脚踝的黑发,黑发连着红色的发带一起盘编成辫搁置胸前。纯黑蕾丝的长裙在她身上再好不过,红色的缎带在白皙的颈项上系着多层蝴蝶结,结的中央别着颗切割恰好的紫水晶。   即便是这样廉价的水晶也无碍她凸显自己的气质,落落大方又暗含疏远,淡薄的视线落在花瓶中的白色蔷薇上。   跟他猜想的一样,她就该是这样的魔女。   诺克斯的嘴角渐渐上扬,可当他的视线落到她身边矮她一截的“女性”时,嘴角又缓缓沉下,刹那间的欢喜还没维持多久就被铁面取代。   这位“女性”跟维多莉娅穿着同一款式的裙子,只是裙摆稍短,黑色的网袜让其本就纤细的小腿更显性感。   诺克斯认得他,是在高塔惹过事端的西德,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西德,你怎么也进来了,赶紧出去,别妨碍到会长跟客人!”助手率先将诺克斯也疑惑的问题道出。   诺克斯冷冰冰地盯着西德,等着他识相出去,而不是接近他不曾想过的答案。   西德略显惊慌地拉住维多莉娅的手臂,怯怯道:“人家…人家才不是你们说的西德,人家是魔女黛西,同魔女维多莉娅一起来,以【魔女】的名义参与协谈!”   说谎!   诺克斯眼角微抽,平静的表面下情绪已经开始紊乱,目前的状况已经失控,但他还是要刨根问底弄清楚西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他的糖果容不得跟任何人分享!   西德注意到诺克斯的眼神已经有了怒火,跟平常雷打不动淡然如水的会长大人完全不一样。他故作惶恐地藏在维多莉娅身后,隔开对方的视线只为藏住自己要憋不住坏笑。   从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诺克斯看维多莉娅的眼神,那种痴迷的神情跟自己差不了多少。   因为那类情愫的话,他的行为逻辑就很好说明了。即便不知道他怎么认识维多莉娅的,也不知道维多莉娅有没有注意到那一瞬间的会长失格,反正他是不会有意透露的。   “你跟西德认识?”   诺克斯知道从西德那套不出什么,改问维多莉娅,视线却复杂地盯着她出于安抚而牵着西德的手。   “嗯,他是我的学徒。”维多莉娅淡然承认,反正他们都看出来了狡辩就是无用功。   谎言不攻自破,但西德完全不在乎,甚至向诺克斯抛掷言弹:“人家从维多莉娅醒来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了,跟某些魔使完全不一样~”   心脏的钝痛感让诺克斯险些怀疑自已被魔使远程控制,交叉在桌前的双手紧紧扣着,指尖用力抠着手背,若不是隔着手套,溢血的抓痕很快就会引起助手的注意。   他没想到竟然有人也进入了结界。   “别这么说,前两个月你明明就不在。”   “但也不算迟呀~唔……”   “你怎么了?”   “有点饿了,等谈完我想吃蛋糕。”   “谁让你早餐就吃了那么点……”   “咳咳。”助手轻咳打断他俩聊家常。   “真不好意思,诺克斯会长,我稍微有些得意忘形了,”维多莉娅摆正态度便望向眼前这位年轻的会长,冷淡的神情看不出喜怒,这得让她更花心思斟酌用词才行,“书信往来有些时候了,但有些事还是得当面谈谈。正式做个自我介绍为时不晚吧,我是前高塔魔药剂师,魔女维多莉娅·奥尔科特。”   维多莉娅高声介绍完自己就等着诺克斯的回应,然而这位外貌才十四五岁的会长大人只是幽幽地与她对视。进门后他就只是问过一个问题,嗓音稚气未脱,跟西德时常暧昧黏腻的声音不同,还像个孩子。   气氛逐渐尴尬,诺克斯将视线移到桌面上的羽毛笔,像是要研究这根如同大闪蝶翅膀的羽毛曾经属于哪一只鸟。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会同意的,你走吧。”他的声音显得脱力。   “什么?”维多莉娅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认同你重新任职魔药剂师。”诺克斯深吸一口给予郑重的答复。   “那你还让我过来干嘛?”她有些生气了,这不就是在耍人嘛。   “……”   “喂,你有听到我的问题吗,诺尔斯会长?”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啧,别以为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有资格跟我这么说话,我尊敬的只有魔女协会会长!”维多莉娅昂首俯视诺尔斯,带着不可反驳的威严一步步靠近,“这高塔中我的蜡烛还照常亮着,就该有我的一席之地!”   “你要是看到那面墙上只有你的蜡烛亮着,就该清楚自己的处境吧。”诺克斯撑桌而立,迅速还击,“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现在立即滚出去!”   旁观的西德暗喜,果然如他所料。这两个性格相近的人不可能当面聊得来,见面聊天可不同书面上的咬文嚼字。双方矛盾本就存在,同时进一步必有冲突,若一方选择退一步,另一个也会跟着退让,谁都没有攻城略地的可能,怎么都是僵持对峙的局面。更何况有他在一旁挑拨离间,愉快协谈的可能性就不大。   西德适时开口:“我就说了嘛,会长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是浪费时间。”   精神紧绷的诺克斯自然是没有错过西德嘲弄夸张的笑容,理智几近崩溃:“西德闭上你的嘴,你要是魔使就不该跟魔女亲密!我随时都可以认定你的罪处以死刑!”   西德:“呵呵,看来会长大人也是认为魔女就该去死的魔使吧,等会儿我们打开门是不是等候多时的魔使已经向我们攻击了?”   诺克斯:“……”中计了。   西德拉住维多莉娅的手,委屈地说道:“维多莉娅,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根本就不欢迎我们。”   维多莉娅没办法地叹气,瞟了眼脸色不好的诺克斯便像摸猫一样顺着西德的头发,“嗯,我们回去吧。”   这番景象刺痛诺克斯的眼,直到两人离开他都没能反应过来。连呼吸都一顿一顿发疼,身边助手的呼唤声已经传不到耳内,他痛苦地捂住头部两侧,手指紧紧交缠头发像是要将它们连同发根一起拔下。   已经疼得连喘息都做不到了,咬牙切齿试图缓解痛楚却没有一点用处。   他不清楚这种堵在胸口快要冲出身体却不得缓解的情绪要怎么称呼。   他只知道。   他的糖果罐被人偷走,被一个恶劣的人!   负面情绪控制着行为,好似人类对魔法的不解一样,他不清楚这样的情绪怎么就操控了自己的行为。   诺尔斯失控地挥臂扫清桌面,但还是觉得没法缓解,抬脚便将沉重的办公桌踹倒。一道道无形的戾气绕着他周身迅速散开,肆意地破坏周围一切物品,包括助手。   等他缓过劲,撑着膝盖轻喘时周身一片狼藉,助手倒在墙边淌血昏厥。   他看到那捧白色蔷薇倒落在地,花瓣散落,夹杂着花瓶的碎片。   诺克斯重新站好挥挥手,房间如倒带般回放,屋内的陈设玩好如初,唯独昏倒的助手依旧不省人事。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扫帚便从窗台跃下,正好那一高一矮的两人刚走出高塔。   他侧身坐在扫帚上停在两人身前,表现得一切都那么游刃有余。   “还有什么事吗?”维多莉娅不耐烦地问。   “五日后,带着两瓶能让植物疯长的药剂过来。我会在高塔中带着所有魔药剂师对你的魔药剂师资格进行审核,审核通过就恢复你的殊荣。”说到这诺克斯看向明显不悦的西德,露出嘲弄的微笑,“然后你就可以收拾行李在高塔住下,同现在的魔药剂师专研魔药。”   “你怎么翻脸那么快,那……等等,诺克斯!”维多莉娅还想问他怎么出那么简单的题目,他就冷淡地坐着扫帚离开,完全不搭理她,“怎么搞的这个人……”   一旁的西德阴沉着脸啃手指,对方想干嘛他清楚得很。   他将视线落在抱怨诺克斯的维多莉娅身上,收拾起脸上的不满,拉住她的手兴奋道:“不管怎样都是个机会,先试试再说!”   “唔,要是又被耍了怎么办?”   “那就耍回去!”   “也行,你鬼点子最多,到时就全靠你了。”   “遵命~”   嬉笑的表面下,西德暗下决心,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分享只属于他的维多莉娅。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更新(逃跑) 感觉要超过3w字了,这还是短篇吗(挠头) 不过我预计还有三章完结(应该) ☆、Chapter 09   五天内配置出能让植物疯长的魔药,这个时间绰绰有余,而且就算不重新制作案台上也有类似的药剂。   但维多莉娅基于对这次审核的尊重,在返程的中途她就已经跟西德去筹备好要用到的稀有药材。   “维多莉娅对这次审核很重视呢。”树屋二楼的房间里,西德漫不经心地轻喃。   “你自己不也说了机会难得。”维多莉娅自顾自往锅里放药材,偶尔搭理他。   西德郁闷地在床上打滚,而后望着只穿着薄薄一件睡裙的维多莉娅出神,随着移动裙摆动不时展现美好的曲线惹人遐想。   一直感受到强烈视线的维多莉娅忍不住提醒:“你是不是看太久了?”   西德抬手隔空勾勒着她的身形,而她只是关注着锅内的药并没有注意他的举动。   “我想一直这么看着。”   声音很轻,却不妨碍维多莉娅听清,她当做平时的俏皮话没有在意。   待她完成药剂的配置,轻声用魔法与之融合,乌黑如湿润泥土的粘稠药汤立即变得清澈,甚至散发出淡淡的青草香。   之后要做的就是等待了,熬制结束时整锅药剂就只会剩两支魔药的量。   维多莉娅松了口气,将手套摘下拍拍手用清洁魔法清理案台,转过身床上已空无一人。   她疑惑地歪着脑袋,思索是不是她没注意的时候下楼了,她抱着疑问下到一楼却没能看到他的身影。   会不会是出去了呢?   维多莉娅感到不解,屋外月光映照着白花呈现寂静的幽蓝,西德很少有那么晚离开才对。   才这么一想维多莉娅就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脸,提醒就算是离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会回来。   她正准备关门上楼睡觉,便听到了很轻的喘息声,晚风拂过都能将这轻不可辨的声响吹散。   她可不认为自己听错了,结界内作为生物的就只有他俩,所以声音的来源应当是西德。   维多莉娅扫视了一圈一楼,就走出门来到屋后。这里是摆放杂物的地方,她很少会来。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屋后的景象,西德坐在木箱上低垂脑袋,柔软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轻喘。带着荷叶边的黑色裙摆被他拉至腰际,细白的手在裙子的遮掩下时上时下,黏腻的水声滋滋作响。   “维多莉娅…维多莉娅……”   以为被发现的维多莉娅心脏跳得更快了,结果却只是他的轻吟,她不由抬手轻触自己的脸颊。   温度有些过高。   西德的心情她已经很理解了,但她的答复却很含糊,现在说不定是个时机。   告诉他,跟他在一起其实也不错。   可是还没等维多莉娅想通,在那边自我愉悦的西德就已经注意到脚边的倒影,愣是一时间没了动作。   “西德?”   “别过来!”他羞赧难堪地拉下裙子,褪下一半网袜的腿瑟瑟发抖,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神情。   维多莉娅一时想不通,西德不该是介意这种事的人,他现在却觉得被她看到很不堪,该不会是害怕她讨厌他的纵欲吧。   她都已经不想细数自己的年纪,魔女们的放荡不羁跟魔使比旗鼓相当,有怎样性癖的魔女她不是没见过。只是这类事情她看得很淡,需求没那么强烈,并非没有需求。   手帕从二楼的窗口飘落到维多莉娅的手上,她径直靠近,手才搭在西德肩上他就想躲,却还是被她摁回去。   维多莉娅道:“抬头。”   西德委屈地吸鼻,最终还是艰难地抬头视线却落在别处,声音低哑地说道:“别看,我会收拾好的。”   西德柔美的小脸潮红未退,躲闪的视线显得楚楚可怜,维多莉娅凑近便贴上了他的唇,缓慢地蹭蹭就注意到他的裙子又被顶起。   “看来暂时不需要手帕了。”   “什……!?”   裙子掀开,炽热被柔软的手包裹住的瞬间西德浑身一震。   “湿湿的呢。”   “不、不要形容!”西德僵硬地喊道,发现维多莉娅并不介意后他也渐渐放松,刚被吓凉的身子被她的动作惹得燥热,他咽咽口水不敢轻举妄动。   维多莉娅觉得好笑,每天动不动就撩人的是他,现在怎么就矜持起来了。   她靠近他的耳畔,故意呼出热气,用低柔的嗓音问道:“舒服吗?”   “……舒服。”刻意的收紧与上下撸-动的节奏跟自己弄完全不一样,更何况两人的距离已经能让他嗅到她身上带着的药香,沁人心脾的同时让他愈发情动。   他不由地想更贴近她,但她没让他得逞,而是离远些便跪坐在他身前,问:“上次你说是看着我的书自学的,能说说那时的事吗,我想知道。”   “诶,现在?”西德刚问就见她撩过鬓发低头含住,“唔!!”   温软的舌刷过顶端,更深地吞入再吐出,她答:“现在。”   “哈啊……就、就是我说的那样,他们都不待见我…唔嗯!维多莉娅……”   “继续。”   “……书是我从高塔里偷的,当做禁-书看管着也不让借阅,所以我就擅自盗取……我非常崇拜你,但即便学成那些家伙还是一如既往自以为是,表面说着敬佩背后不知道说了多少闲话,我讨厌他们……”西德越说声音就越酥软,被情-欲渗透,“哈啊…不行了我要……”   “还不行。”维多莉娅轻笑着用指腹在顶端打圈,起身将睡裙掀起,对准后缓缓坐下。   西德只觉大脑里放起了烟花,自己下一刻就要充血炸掉。他扶住她的腰,随着她的摆动愈发意乱情迷,紧贴她柔软的胸部疯了般喃着她的名字。   “怎么不说了?”维多莉娅莞尔轻抚他发烫的脸,抹去额上的汗珠。   “脑…脑子里已经乱糟糟的了,维多莉娅维多莉娅……”   “嗯,我在。”   “一个人真的很寂寞啊,不要再赶我走了……”西德坐在木箱上处于下位,只能凭着本能回应她,致密的包裹快要让他失去理智,伪装起来的坚强渐渐瓦解,他哽咽着恳求,“我爱你维多莉娅,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所以不要在赶我走,求求你了……”   西德的每一个字维多莉娅都认真听着,她捧着他的脸迫使他抬首,舔去他的泪一路向下,在吻住唇前说道:“我也是。”   多次翻云覆雨后天渐渐翻白,西德不舍地再次释放,床上的维多莉娅已经累得不想多动,昏昏沉沉地睡去。   西德替她收拾干净后便躺在身侧,凑近她的睡颜又亲又舔。   “唔……”维多莉娅在睡梦中不自觉地皱眉,下意识推开妨碍她睡觉的人。   西德轻笑出声,维多莉娅这样迷迷糊糊的样子真是可爱,他忍不住想再逗逗。   他凑近她的耳朵轻啃了下便喃道:“维多莉娅最喜欢西德了。”   “……最喜欢西德了。”维多莉娅梦呓般复述,没了清醒时的疏远感,多了撒娇的错觉。   占了便宜的西德捂住发烫的脸背过身无声尖叫,想在床上拼命打滚又怕打扰到她。   自上次喝酒后,他就发现她睡眠时真就毫无防备,多次占便宜后他就不想把这个发现告诉她了。可这样恬静的睡颜,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呀。   西德在满溢的幸福感中起身,他还很清醒,甚至能再来一发。   西德赤-裸着身体走到案台前,上面摆放的小锅还在熬制。他揭开盖子立即嗅到了清新的青草香,里面清澈的液体在文火的加热中冒着气泡。   诺克斯的意向已经很明显了,出了个简单的题目就是想让维多莉娅名正言顺地入住高塔。而到那时,维多莉娅的身边就不再只有他一人。很多他曾厌恶或是无感的人都会来跟他分享她的时间,她的视野中也不再只有他,若是出现魔药才能比他还要优秀的人,会不会轻而易举地取代他的存在。   西德不由攥紧手,视线向案台上其他药剂看去,随后从中挑出一支。   他看着手中的药剂还在犹豫,回首望向床上的维多莉娅。魔药剂师这个称谓对维多莉娅是否重要他其实不太清楚,他也没想过询问。毕竟若不重要,他能无理取闹地跟她撒娇让她别去参加审核,若重要,那他在做现在正要做的事时,将会有强烈的负罪感。   所以无论怎样的答复,他的行为都不可避免。   那种可能会失去她的失落感要比负罪感还要强烈,就算事后被她讨厌也是他咎由自取,他会想尽办法求她原谅的。   如果不原谅呢?   西德不由拧起眉,握成拳的手抵住胸腔,隐隐的疼痛感已经让他不敢再细想那个可能性。   审核合格维多莉娅会暴露在众人眼前,对他的关注渐渐减少,不被原谅可能直接失去进入结界的资格。   两种形式的失去,他更愿意取后者,至少不能将她交给诺克斯。   西德不让自己再有犹豫的可能,立即拔开药剂的瓶口,全数倒入锅中,然后再变出相同颜色的水填充空瓶,掩人耳目地放回原处。   案台整理干净后,他蹑手蹑脚地爬回床上,侧身凝视着她的睡颜,伸手与她靠在枕边的手交缠。   做了坏事的不安让他不如以往从容,如同寻求抚慰稍稍靠近贴上她的唇。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嘘,评论尽量不要出现敏感词汇,但还是要评论哦! 上一章改了个错字,诶嘿嘿。 所以要评论哦!不要欺负老实人!(叉腰) ☆、Chapter 10   维多莉娅有些后悔跟西德搭建起肉体的关系,他如同最后的枷锁解除,毫不矜持地索求,把每次欢愉都当做最后一次,像只发情的小猫。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并不讨厌这样的发展,他是很懂怎么让她舒服的,她也就习惯起他看似无理取闹的渴求。   审核的日子如期而至,维多莉娅早早便带着西德前往高塔。   魔使们似乎对这次审核相当看重,除了高塔的几位魔药剂师和长居森林的魔使,一些很少回高塔的新生代魔使都前来围观。他们没有参与过内战,对魔女秉持的观点各异,但都对这位最后的魔女充满好奇。   圣殿的装饰风格早已更替,唯有满墙的蜡烛屹立,火光摇曳。其中一面墙唯有一支白蜡仍在坚持燃烧。站在外围等待的维多莉娅盯着那只蜡烛出神,莫名从陈旧的回忆中翻出泛黄的一页,尚幼的她与高塔缔结了生命时钟,立誓永远服务高塔以及魔女协会会长。   然沧海桑田,一个种族的兴衰没落此时她竟通过一面墙直观地感知到。她敬爱的良师已经不在了,就算一别十几年见面依旧能相处融洽的挚友已经不在了,她是最后剩下的那个。   魔使对魔女做了魔女曾对魔使做的事,她恨不起,讨厌还不行吗。   这么想着,维多莉娅只觉牵着西德的手被握紧。本以为是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垂首一看他却低着头想在为什么事情困扰。   维多莉娅抬起另一边手,将指尖的微凉传递到他温暖的脸颊让他回神,她笑问:“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维多莉娅……”西德也没说什么事,只是向她的身侧靠近了些。   “你这个状态已经一天两天了,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为此他把头垂得更低了:“对不起。”   “为什么事道歉?”维多莉娅循循善诱地诱导他。   “对不起!让你分心了!”西德立即抬首,脸上挂起一如往常的嬉笑,“只是些小事,刚才看到了几个讨厌的家伙还好好活着,所以有些不高兴。”   “真的吗?”维多莉娅把身子低了些靠近他问。   西德抬手拉低她的兜帽,实在不想将她给除自己以外的人看到呢,腹诽的同时踮起脚尖贴上她的唇,没有过多的纠缠,只是淡淡的回应:“真的。不过你可得加油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维多莉娅胡乱揉揉他的发,并没说什么。   西德鼓起腮帮,试图通过些互动将自己的不安与自责发泄出去,“别这样,人家好不容易编起的辫子。”   当诺克斯会长坐到中央至高的位置时,下面的所有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某两位的互动更是显而易见,他冷着声宣布审核开始。   维多莉娅无奈于这样的情形。诺克斯两旁矮一截的位置坐着的就是本次的负责审核的魔药剂师,而诺克斯则作为判决的人。围观的魔使将圣殿团团围住,有些为了看清全景甚至用上了扫帚,但都不敢飞得比诺克斯高。   整个作为审核的圣殿被他们折腾成了审判场,而维多莉娅犹如罪人走上中央空出的位置,等待诺克斯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西德心疼地看着维多莉娅将兜帽摘下,在魔使的帮忙下准备将药剂灌入罐中的树种,他的手也跟着握紧裙子口袋。   做出对维多莉娅不好的事比想象中还要煎熬,他非常不安和害怕,这是他前往各个国家引导战争都没产生过的情绪。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妄想逃避追责,却又惶恐自己跟维多莉娅就此变成陌路人。   他想掩盖自己的罪,可等重新做好符合审核的药剂,就已经没有机会调换了。   西德握紧口袋里的两支药剂,等待合适的时机上前挽回局面。   树种在魔药的催发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成枝,小小的玻璃罐因不能承受树的生长而崩裂。碎片飞溅四周,果树也逃离了限制拼命生长,向上延伸的同时甚至有苹果长出。   围观的魔使微妙地发出惊叹声,这样规模的生长是需要宏大的魔力输出,仅由魔药就能完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可还没让他们叹为观止多久,果树便开始萎缩,叶落腐化成一大滩谜之液体只花费了不过一分钟。   众魔使为这腐败植物的味道掩鼻时,诺克斯冷漠地扫向西德,西德只是回敬对方一个挑衅的嗤笑便担忧地望向站在中央一动不动的维多莉娅。他拿出口袋里的药剂,正准备上前时维多莉娅终于有了动作。   她摘下黑色蕾丝手套,蹲下身在那滩腐烂植物的液体中找寻着什么,诺克斯见状站起身,“如果是外因造成失败的话,我们可以另寻时间与合适的场地重新进行审核。”   “不用了,会长大人。”维多莉娅轻柔的嗓音一如既往给外人一种疏远感,在外围细声谈论取笑她的魔使也因此噤声。   诺克斯稚气的脸庞独具威严地审视了圈圣殿之下的魔使,最终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只有寒意的眼神竟多了些转瞬即逝的温柔。他没有回应她的话,给了她许多后路,最后只是静心坐回原位等着她自己挽回局面。   维多莉娅不需多久便从中找到从苹果中新生的果核,轻轻摁碎便有了数颗树种。她漫不经心地将本该交给魔药剂师审核的那管药剂灌溉树种,在确定能生长后便起身,对上了诺克斯担忧的视线。   维多莉娅对他持有这样的神情感到疑惑,但也没有追究,只是朗声道:“无论种族还是植物必有盛衰,没有任何一方是能永远存在下去的,即便是我们再过几百年也会不被任何人所知,魔女与魔使的存在会被时间抹去。”   诺克斯安静地等着她把话说完。   维多莉娅将手清理干净,戴回手套的同时看向依旧在疯长的果树,它很快便遮住了诺克斯的视线。她望着他的方向,等待果树腐败,“魔女的繁衍是非常复杂的,即便如此也会有一定比例诞生出魔使。魔使与魔女本是同根,并非两条分支,而如今新生代魔使中并没有魔女的出现吧。您在重蹈覆辙吗,诺克斯会长?”   此话一出周围的魔使无不唏嘘,更别提对魔女本就没什么恨意的新生代魔使,他们有着疑惑,也需要会长做出解释。   当重新与维多莉娅对视,诺克斯冷声问:“你曾经与我说过,你尊敬的只有魔女协会会长,如今又说出这番话是何用意?”   “是,我或许不会听令与您,但我还是恳求您,给魔女一个生的机会。我想她们要是明白这一切的起因,也会珍惜这个机会。”   “并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冷静斟酌利弊,你能担保不会有混乱邪恶的魔女出现?她会视所有魔使为敌人。”   “那她便是魔女与魔使共同的敌人。”   诺克斯沉默了,他能放过她一个,不代表他就能宽恕所有。他有权力放话叫停,却没有权利让曾被戏称为魔男的魔使放下仇恨。扼杀并非出自他手,但究竟有多少新生代魔女一出生便死去,那个数目他是清楚的。   圣殿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答复。诺尔斯注视着维多莉娅,再用余光扫了眼一直在关注她的西德,他暗自咬牙竟有些不想她就那么早如愿,但又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样子。   “我答应你。”稚气的声音在圣殿中响起却倍感严肃,他的允诺也间接承认了维多莉娅所指的“重蹈覆辙”并非妄自菲薄的猜疑。   “会长大人!”身边的魔药剂师低声警告他纠正自己言辞,但诺克斯不予理会。   维多莉娅轻笑着与他对视,对他深深鞠躬便转身走出了神殿。当她一走圣殿里几乎暴-乱,争相提问的魔使已将诺克斯围住。   西德好不容易挤出圣殿,心虚地跟在维多莉娅后面唤着她的名字。   但她不予理睬,而是目视前方端正地走出高塔。   他急了,想要拉住她却被躲开,他愕然地睁大眼眶,赶忙来到她的身前挡住她的去路,“维多莉娅……对不起,我在你的药剂里动了手脚。”   维多莉娅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他紧张兮兮的小脸,“嗯,我知道。熬制完成后药剂不仅多出一管,还有少许结晶体时就知道了。”   西德没想到她会严紧控制最终的药剂量,惊讶的同时又想起她前去审核时的问话,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承认错误的机会,眼泪不由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他颤抖着手紧攥她的裙摆,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维多莉娅,我不想失去你。但我终究做了错事,怎么惩罚我都好,只要你肯原谅我。”   维多莉娅无奈地浅笑,自从发现他对药剂动手脚后,她就一直在观察他自责的反应,说实话挺有趣的。她抬手拍拍他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的,到此为止的发展不都挺好吗,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实际上要搬到高塔这个条件我也很不情愿呀,那个结界里毕竟还有许多魔女存在的证明,我不想就这么舍弃。”   西德蹙眉摇头,“扭转局势是你的能力,这不能改变我做了错事。”   “唔,一定要惩罚的话也可以,”她收回手,突然冷淡道,“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西德的身子僵住,眼中满溢出绝望,没了往日的狡黠,此时的他脆弱得不堪一击,这五日堆积起的自责与后怕一瞬间将其击溃。   “噗,开玩笑的,”维多莉娅适时地将他从绝望中抽离,“我才不会用惩罚自己的手段来惩罚你呢。”   “维多莉娅……”受到重击没能及时恢复的西德委屈地扑进她的怀里,不顾形象地哭唧唧。   “啊啦啦,真是的,你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吗?”维多莉娅轻笑着逗弄他。   “维多莉娅!”   “是是,惩罚的话不如这样吧。”维多莉娅紧紧回抱他,“五十年,照顾我饮食起居五十年。”   “多久都没关系。”   “嘿嘿,那这五十年里就一直在一起咯。”   “嗯!”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拖拖拉拉到今天终于完结了,大冷天码字手指已经冻僵了(吸鼻) 说是调整好作息再码字,的结果作息一如既往乱,我就破罐子破摔咯。 前面说好有三章的,下一章是诺克斯会长的番外,关于他罐中糖果的回忆,不过我想你们也猜到个大概了(舔舔你们) 感谢七位土豪的支持www给个抱抱~ 薄蛍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2-12 14:22:43 久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2-16 15:41:37 圆喜娘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2-16 18:59:54 剪刀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2-17 01:43:31 滴若流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1-06 10:00:54 MAG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1-14 07:31:24 哔哔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1-24 02:03:22 ☆、Chapter 00   “诺克斯已经进入状态,各方准备好。”   闻言,坐在扫帚上的诺克斯更为投入,等候着指挥长的最终命令。   他位于结界的最上端,以他为中心还有十几位魔使静候同时削弱结界,换来侵入的一瞬间。   魔使与魔女的内战即将进入终焉,圣殿中属于魔女的蜡烛仅剩十支,而这块一直缠绕着结界的古树周围理所当然成为他们大清洗的目标。   如此厚重难侵的结界绝不是一位魔女所为,这一次合作削弱结界很可能直接给内战画上休止符。   “诺克斯!”   指挥长一声令下,诺克斯便让魔法的符咒缠住自身,紧握扫帚强制坠入结界之中。   结界的魔力磨去了他身上的魔力,没有及时缓过来的他连操控扫帚的魔力都没能匀出,就这样径直从高空坠落在树前这片花丛中。   花朵柔软的铺垫没让诺克斯受伤,但力的作用还是让他一时没弄清楚状况。   诺克斯扶着脑袋起身,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白色花瓣便捡起扫帚昂首。   天很蓝,阳光明媚,上面也没有伙伴的身影,跟从外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外面的天被硝烟熏得暗红,大片树木被怨火燃烧殆尽,神圣的高塔中随处可见魔女的尸首。   而这里一片死寂,连虫鸟的声音都没有,将战争完全隔离,给长期抗战的诺克斯带来暂且的喘息间隙。   诺克斯用力地反复深呼吸,将身体调整到最佳便向古树屋走去。   妄图进入结界的人都会陷入自身的幻境,无法真正靠近这里,诺克斯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成功进入结界。   就目前为止,看着还挺成功的。   诺克斯小心翼翼推门进入树屋,猜测这里有可能是魔女的某个据点。若是真有魔女在,想必是感知到有人闯入已经藏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诺克斯快步上到二楼,就在他环视一圈确定二楼状况时步伐渐渐缓下。   那么松懈的吗,这种时期还有心情睡觉,诺克斯不满地腹诽着,同时将手中的扫帚幻化为长杖,长杖的尖端随时都能刺入该魔女的心脏。   可直到他走到床边,这位偷闲的魔女也没有要起的样子。   “已经死了吗?”诺克斯不解地开口,说完又觉得这么自言自语很奇怪。   他打量着这位魔女,很好看的一位女性,魔女里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美丽的容颜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武器。黑色的头发很长,如同一张靓丽的毯子垫在身下,她双手规矩地放在胸前,赫然似一具放入棺木中的尸体。   诺克斯小心谨慎地靠近确认她的鼻息,温和的呼气刷过他的耳畔,呼吸声几乎细不可闻。   一种莫名的情愫从他的胸腔中涌入,竟让他得到了少有的安宁。   诺克斯轻咳声警告自己便再次附耳,侧身坐在床沿倾听她的心跳,入门前建立起的防备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悄然瓦解。   心脏还在跳动,但很缓慢,比他平常慢了许多倍。   确定她还活着这件事后,诺克斯便正坐在床沿什么都不想做了。   他扫了眼案台,那里有份熬制好的魔药,但他对魔药的了解仅是略知一二的程度,便也不敢多加尝试。他想到了什么般地起身,在案台里找寻着能确定她身份的东西,最终翻起了她的抽屉。   里面有许多已经泛黄的信件,他从中知道了她的名字,也明白她会独自一人睡在这里的原因。   诺克斯熟记剩下十位魔女的名字,其中没有一个叫做维多莉娅·奥尔科特。   他小心收起信件,用魔法还原为从没触碰过的样子,然后转身凝视着维多莉娅恬静的睡颜。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再次坐到了床沿,不自觉伸手轻抚她仍有温度的肌肤。   诺尔斯自从进入内战后就没有得到休息,由于手刃同胞神经更是日益紧绷,而她平静的一呼一吸却让他得以舒缓。   他一时间产生了连自己都不会允许的想法,想要叫醒她,想跟她一同生活在结界里,永远不再参与外面的混乱局势。   但是不可能的,这里藏匿的美好还不属于他。   诺克斯情不自禁自嘲一笑,晃晃脑袋抛开了这个想法。   他注视着维多莉娅,用心刻画她的面容,将这份美好铭记于心。   他不由想起人类编写的一段童话,沉睡在荆棘包围的高塔中的公主,在睡梦中静候着勇敢的王子用吻将其唤醒。   鬼使神差的一个念头驱使了他的行动,曾经嘲笑过人类童话过于天真的他吻上了她柔软的唇。仅仅是一次越界,就已经让他想更深入地掠夺。   但他还是自控地直起身,嘴唇上残留着她的触感,未经世事的他对与异性的触碰还是产生了悸动。他就是这样解释当时莫名膨胀的情愫与涨红的脸颊,这样才使得他能够尽快抽身。   他起身欲走又期望她能下一秒醒来,不安地往返在床与楼梯口之间,最终他还是动用了魔法,让树木加速生长,树枝将维多莉娅的身体缠绕住。   他抚摸着树枝,发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温柔嗓音吩咐道:“替我保护好她。”   “晚安。”   诺克斯出声向沉睡的维多莉娅道别,坐上扫帚便缓缓向上空飞去。   脱离结界并不跟进入结界一样艰难,诺克斯感觉自己只是穿过了一个薄膜,蔚蓝的天便变为了带着硝烟的暗红。   “怎么样了诺克斯?”指挥长见他出来便迎上去询问。   诺克斯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多余的话。   “啧,竟然还是没进去吗,该死的魔女!”指挥长没有怀疑诺克斯,因为在他眼里诺克斯是最优秀且最忠诚的魔使,未来要是夺-权成功,他是最有资格成为会长的,“我们去其他地方搜索,这块结界就先搁置!”   “是,指挥长。”诺克斯垂首同意,不舍地看了眼身下的结界。   指挥长只当他是在自责没能完成任务,也没有过多责备他,而是带着其余的魔使先走了。   从结界外根本看不到几乎要将古树围住的白花,诺克斯放心地抬手跟上队伍,下定决定等待她的苏醒。   大清洗可谓是非常顺利,解决完名单上最后的十位魔女后就没有人再关心那个结界里究竟有什么。维多莉娅的存在也被诺克斯一直隐瞒至今,才有了她趾高气扬恳求自己宽恕魔女的一天。   他不打算将这个【秘密】告知她来取得她的信任。若是现在,他宽恕任何一位魔女都不会受到责备,而那是发生在他还不是会长时的事,他必然会受到追责。维多莉娅的处境也会非常尴尬,因为她理应是【已经死去】的魔女。   夜深人静,诺克斯没忍住从罐子中取出糖果舔舔,一只纸信鸽便从窗外飞入。   圣殿一事后,他就写信给维多莉娅,批准她恢复魔药剂师的资格,但条件是必须给他进入结界的特权。   这时到来的信便是答复,展开信细读,诺克斯没忍住笑出声,是他想要的答案。   西德确实难缠又碍事,他也得花费些手段夺回本该属于他的维多莉娅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全结束了,谢谢看到这里的诸位,灰爱你们~